多年以后,面对深圳湾,Pony 马化腾将会回想起当初第一次见识到ICQ的那个遥远的下午。那时的腾讯公司还只是几名员工的小公司,世界新生伊始,许多事物还没有名字,或者干脆就叫OICQ。
自从加西亚 马尔克斯创作《百年孤独》之后,全球作家就多学会了一种经典的小说开头。而中国互联网界,所谓的创业机会和竞争实力,早就是看谁“模仿美国的速度更快”。这种普遍状态,早已得到创业者和投资界的认可,默契到无人惊诧。
客观地说,科技的发展和互联网技术的进步,迅速减少了国家、地区之间的IT业竞争差距。虽然在基础科学和高新科技等领域,中国企业处于普遍落后的弱势状态,但也促使了中国迅速诞生出腾讯、阿里巴巴等全球IT巨头。基于全球化和产业链整合的促进作用,的科研和知识产权,在交流迅速深入的同时,也流动性矛盾:保守会损失商业利润,则迅速模仿。比如近期闹到沸沸扬扬的“云马”智行车被指抄袭一案,就成为口水不断的中国智能硬件和创业界的焦点事件。
作为市场的观察者,我先阐述个人观点:云马智行车在研制过程中,某一款原型实验样品,是与欧洲Matti的STIGO电动车的诸多神似;此后正式向市场推出的云马X1智行车,则有了大量的更新,也存在和STIGO电动车相似的部分。但具体的设计和基本结构,在缺乏资料的前提下我保持中立。毕竟,折叠自行车的设计方案太多了,我几分钟就在贫瘠的中文互联网,搜索到了这款结构设计非常相似的一款产品。而在看到这款产品的时候,我个人逐渐倾向于云马来自N多产品的融合与借鉴。不算惊喜,但也不是抄袭。
从近代人类科学发展历史来说,技术和借鉴抄袭,一直都是贯穿始终。人们习惯使用丰田汽车早期大量抄袭美国汽车品牌如雪佛兰、克莱斯勒的经典案例,来说明如何通过模仿和复制来迅速缩小技术差距。而此后,丰田也凭借在抄袭借鉴中总结而出的现代先进企业管理制度,完成了技术积累,并获得了成本优势,终于一跃而为世界级汽车巨头。
其实,传奇性的福特T性汽车的成功,也并不在于它在技术上有何巨大的独创性。实际上福特T型汽车是一款廉价产品,它的技术储备和产品质量都不如同期雪佛兰和劳斯莱斯的高端车型。但福特先生的伟大在于,他首次在工业制造中使用流水线式生产方法,并采用通用零件组装模式,大批量生产廉价汽车。这种极高的生产效率,大大降低了生产成本,从而将汽车这一高端产品,带入人类生活。
丰田和福特,以及其他等等诸多伟大的公司,在初创期,都有大量借鉴甚至抄袭的经历。丰田公司早期甚至直接100%复制对手的地盘和动力系统,而福特公司在研制T型车之前,大量实验性地模仿和借鉴,制造出了多款原型产品。
人类社会总是在持续进步,纯粹的借鉴和模仿,自然没有任何优势和竞争力。正如我们今日对丰田和福特的赞美,绝不源于他们成功的抄袭和模仿,而是因为他们持续的进步,对人类工业制造和生产力效率提升的贡献。就像如今被视为伟大企业的苹果公司,其早期产品Machitosh,也被抄袭了施乐公司帕乐奥图研究中心(Xerox PARC)的研究。而这种关键性的图形界面操作系统,也是奠定苹果公司辉煌历史的最重要竞争优势。为此,施乐公司曾将苹果公司正式至美国法庭。
在核心竞争模糊不清的前提下,我倾向于两种处理模式:一种诉诸于,一种定夺于法律。前者是情感的倾向,后者则是冷漠的。
受限于我不是一名专业的知识产权律师,也无法具体掌握云马所属的云造公司和对方设计师Matti在知识产权方面各自所拥有的或优势,对于试图通过法律条文来确定事件性质的努力,我致以个人的并保持密切关注。而在情感上,我像每一身事外的消费者一样,尝试以事不关己的立场和态度来臧否双方。
实际上,我更加看重的是,双方如何应对和处理这样一起商业纠纷。因为在我看来,云马智行车相比于中国另一款号称研发却几乎完全复制日本雅马哈VOX系列的品牌,还是属于未泯的企业,也可以看到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创新。而在商业文明和法制规则都逐步健全的今日,双方会如何处理类似的设计或专利纠纷呢?
遗憾的是,在对云马是否构成抄袭的立场上保持中立的我,却无法控制地认为,设计师Matti一方是采取了错误的行为,开展了一次恶意先行的。
作为一个拥有十多年传媒职业经验的资深人,我对于争论一发生就以和人品的行为,都保持和厌恶。如果没有记错,我最开始观察到这一事件,是来自于《耳光响亮!又一个“天才90后”创业炸碎》这样一篇文章。很遗憾,我个人会对这样充满恩怨的浮夸式的标题,产生职业性的。
我几乎认识一半以上的中国TMT记者,依照我过去的职业经验,一个正常的被观察并给予报道的新闻事件,绝不会以这样的形式揭幕,也不会突然首发于《环球时报》并由其他权威党报进行转发。一般来说,这样的知识产权纠纷、甚至于某个知名公司的丑闻,都会首度披露于某个行业人士,并经由专业记者调查核实后,刊载于正规后,才有可能会被《》这样的权威所转载。
我无比渴望中国健全的市场经济和法制规则,更无比渴望中国企业能够基于创意和技术实力推出伟大的产品。必须承认,云马智行车还没有达到我的理想要求。而基于多年报道企业产权纠纷的经验,我对此次事件,抱有极大的失望。或许这是一次模仿或借鉴,也或许最后认定是一次抄袭,但事件的另一方,却使用了恶劣的方法来达到对手的目的。
说到底,我对权威采用“耳光响亮”、“炸碎”这样的激进口吻,去参与并评判一件商业社会里的知识产权纠纷,持有本能的审视态度。这是一次中性的借鉴与恶性的之间的PK,在其最终法律的结果出来之前,我的情感天平已经明确地倾斜。
(作者简介: 冒安林,知名人,专栏作家。曾参与道琼斯中国《华尔街日报》中文编译工作,并先后在南方报业《21世纪经济报道》、《经济观察报》等工作,曾任“CCTV年度经济人物评选盛典”执行导演、总策划撰稿等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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